以前喝酒的我^現在不喝酒的我V



再談有關酗酒問題


我們中大多數都不願意承認是真正酗酒的人。沒有人喜歡認為自己在身心方面與眾不同。因此,我們的喝酒經歷彰顯了我們的特徵,我們無時無刻要想盡辦法,向人要證明我們能夠像別人一樣喝酒,結果屢試屢敗也就不足為奇了。其心中的一個想法,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設法自我節制,而與常人一樣享受喝酒的樂趣。這種想法,對一個反常而酗酒的人,實際上是一種很大的困擾。他們對於這種幻想的堅持,簡直令人驚異,許多人一意固執,竟致陷於瘋狂或死亡。


我們學習到,其實在我們內心深處,不得不完全承認,我們是一群酒徒,承認自己是酒徒是康復過程中的第一個步驟。我們心中幻想自己與常人一樣,或幻想著目前可能與常人一樣,這類幻想應予以徹底摧毀。


我們這些酒徒,正是一群無力控制酒量的男女人士。我們知道,真正的酒徒,沒有一個曾經恢復其控制酒量的能力。有時候,我們曾經覺得自己好像重新獲得控制酒量的能力,但是這種現象只是維持間中發生,通常很短暫,而且緊接著而來的必然是更加缺乏控制酒量的能力,由此而陷入可憐和沮喪的窘境。我們可以令人絕對相信,像我們這種酒徒,實際上是染上一種會惡化的病症,經過任何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只會感覺更加嚴重,而不曾有絲毫的改善。


我們就像那失去雙腿的人一樣,永遠無法長出新的腿來,從來未曾有過任何一種治療方法,能使我們這種酒徒恢復像其他人一般健康。我們已經試過每一種能想像得到的治療方法,當然有些人曾有過短暫時間的康復,但緊接而來的是情況更加惡化而舊病復發。凡熟悉酒精中毒情況的醫生都同意,天下間沒有那麼一回事,就是把一個酒徒變成為一個可以正常喝酒的人。也許將來有一天科學能達到這項目標,不過至今尚無能為力。


不管我們怎麼說,許多真正的酒徒都不相信他們自己是屬於酒徒行列內的人。他們以各種方式欺騙自己,並採取各種試驗自己的方式,他們要設法證明自己是例外的人,不受規則拘束的人,因此他們認為自己不是酒徒。假如有任何人明顯地不能控制酒量,卻公然地要表現能像紳士一般地喝酒,那麼,我們變相他脫帽致敬。相信老天知道,長期以來,我們一直都想著要努力使自己像其他人一樣能正常喝酒。


這兒提出我們曾試過的一些方法做為參考:只喝啤酒,限制喝酒的數量,絕不獨自喝酒,絕不在早晨喝酒,只在家裡喝酒,絕不存酒在家內,絕不在工作時間內喝酒,只在宴會時喝酒,原先喝蘇格蘭威士忌酒的改喝白蘭地酒,只喝天然的葡萄酒,同意如在工作中醉酒即行辭職,去旅行,不去旅行,發誓永遠不再喝酒(有時莊嚴地發誓,有時卻是非正式的發誓)從事更多的體能運動,閱讀益智怡情的書籍,前往健康農莊或療養院,往瘋人院作義務工作以上種種的方法,真是不勝枚舉。


我們不喜歡指明任何人是酒徒,但是你可以很快地從自己的病徵而診斷出自己是否為一個酒徒。你可前往附近的酒吧,嘗試一下有節制地喝酒吧,你可嘗試一下喝酒後能發能收吧,多嘗試幾次看看吧。假如你誠實而不自欺欺人,則不需多久,你就可以肯定了自己是否為一個酒徒。假如你對有關自己的情況要有一個完全清楚的瞭解,說不定要值得經歷一下徬徨和害怕。


雖然無法證明,可是我們相信,在我們早期喝酒的經歷中,大多數人是可能戒酒的。但困難在於沒有幾個酒徒有足夠的意願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停止喝一會兒酒的。我們曾經聽過一些例子,說明那些有明顯酗酒跡象的人,由於某種強而有力的意願,而能夠在一段長時間內停止喝酒,這兒就有一個人。


一個三十歲的人,常常大量飲酒作樂。每次喝過酒以後,在早晨就感到神經緊張,為了使自己能平靜下來,一早又再喝烈酒來應付。他是一位胸懷大志的人,努力於求取事業的成功,但只要一喝醉,就發覺到前途茫茫,走投無路。每當他一開始喝酒,他便不能控制自己而停下來不喝;結果,他下定決心,除非到事業成功而退休之後,絕對不再喝一滴酒。或許他正是一個例外,他已保持滴酒不沾達二十五年之久,他事業上的發展經歷是成功和快樂的,並於五十五歲退休。當時,他又淪為某項信念的犧牲品,幾乎每一個酒徒實際上都有這種信念:在經過長時期的清醒與自制以後,他應該夠資格像別人一樣正常喝酒了吧,於是一雙拖鞋和一個酒瓶出現了。在兩個月以內,他又住進醫院,使他感到困惑而抑鬱不堪。他嘗試有節制地喝酒,進出了醫院也有數次。然後,他集中自己所有的力量,嘗試自己完全戒酒,但發現自己已力不從心了。為了解決他的問題,只要金錢能買到的方法,他一律樂於試用。可是每一項嘗試都失敗了。雖然他在退休時是一個充滿活力的人,但很快地病患重重,不到四年光境便一命嗚呼了。


這個案例含有一種強而有力的教訓,我們大多數人曾經都相信,假如我們保持了一段長時間的清醒,從此就可以正常地喝酒了。但是這兒有一個人,在五十五歲時,發現他正陷入三十歲以前的覆轍。我們一再地看到這個真理:「一旦成為一個酒徒,一世都是一個酒徒。」我們如在一段時間清醒之後,再度開始喝酒,則很快就會像從前一樣糟糕。假如我們正在計畫戒酒,必須不能有任何保留,也不能奢望將來有一天會免除受酒精之害。


有些年輕人可能受到這個人經驗所鼓舞,認為他們能夠像他一樣,僅憑他們自己的意志力便可戒酒。我們對有這種想法的大部分人能這樣做有所懷疑,因為當中沒有人真正想要戒酒,而且由於既已形成的一種心境上的偏差,在他們當中也難找到一個人能戰勝這場仗。在我們這一群人當中,有些只有三十歲或年紀更輕的人,他們只喝了幾年的酒,就已經發現他們已是無可救藥的人,其程度並不下於已喝了二十年酒的人。


一個人無須經歷過長期的喝酒,也不必像我們當中某些人那樣大量喝酒後才受到嚴重的影響,這種情況,尤以婦女為然,有些準女性酒徒,往往在若干年內,一變而成為真正的女酒徒,而大有不堪回首的感慨。某些喝酒的人,如果被稱為酒徒,會感到奇恥大辱,但對於自己要戒酒而無能為力,都覺得驚訝不已。我們是一群熟悉這些症狀的人,在每一處地方的年輕人當中,見到有不少準酒徒。(在本書初版時,戒酒無名會已有許多低於三十多歲的年輕會員了。)我們要設法使他們能觀察到其嚴重性!


回顧過往,多年以來,我們喝酒成癖,我們體會到一點,我們是不能靠本身意志力而能戒酒的一群人。假如有任何人問及,他是否已經進入了這個危險的區域,讓他試試單獨靠自己戒酒一年看看。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酒徒,而且已經喝了很多年的酒的話,則甚少有成功的機會。在我們早期喝酒的日子裡,偶爾也保持一年或更長的清醒時期,但後來又變成一個更嚴重喝酒的人,雖然你可能戒酒一段時間,你仍然可能是一個準酒徒。我們認為,很少人能持續不喝酒達一年之久,有些人剛剛下定決心不再喝酒,可是第二天便又喝醉了;在這些曾下定決心不在喝酒的人當中,其中大多數人,不到幾個星期就故態復萌而又再喝酒了。


對於那些無法適可而止的人來說,問題只是如何完全戒酒。當然,我們假定本書讀者都願意戒酒,這樣的人,在非精神生活基礎上,能否停止喝酒,要視乎他對選擇喝酒與否所失去的控制能力的程度,我們大多數人覺得,我們是一群有多種性格的人,在我們當中有一股極大的需要,迫使我們要永遠停止喝酒。可是我們往往發現不可能停止喝酒,這就是我們所熟悉因酗酒而產生了此種難堪的特性——無論多麼迫切需要,或是懷著多麼大的希望,都無法獨自戒酒成功。


那麼,我們怎樣幫助我們的讀者決定他們是否為我們的同道中人呢?這必須由他們自己獲得滿意的答案來決定。先作一項試驗,看看能否戒酒一段時間,這是有些幫助的。不過,對於深受酒」毒之苦的人,甚至對於醫療服務團體,我們認為我們能提供一種更大的服務。所以,我們以下將要描述酒徒的精神狀態,以便在故態復萌而又再喝酒之前,有所警惕,以便在解決酗酒的根本問題。


當一個酒徒一次又一次地冒險開始那第一杯酒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呢?他在一次飲酒作樂後把他帶到離婚或破產的邊緣;眼看著他逕自走進酒吧間,那些曾勸告他的朋友們不禁感到迷惑,心想:他為什麼變得這樣?他究竟想些什麼?


我們第一個例子是一位朋友,我們稱他為「亞占」。這個人擁有嬌妻美眷,家庭幸福美滿。他繼承了一項汽車經銷的業務,又擁有一份因投入世界大戰備受讚揚的資歷,他是一位優良的推銷人員,人人都喜歡他。他聰明伶俐,在我們所觀察中,他一切正常,只是顯得稍微緊張一些。他在三十五歲以前,未曾喝過酒。在短短的若干年內,他一喝醉酒,就變成兇暴異常,只好住進瘋人院。他在離開瘋人院時,與我們有了聯繫。


我們對他說,我們深知酗酒的問題,而且已經找到了解答。他開始行動,他的家人重新團圓,而且開始幹起昔日因醉酒而喪失的推銷業務。在一段日子中,一切都順利,但是他沒有增強其精神修養方面的生活。使他驚慌不已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在很短的時間內,又連續醉酒達六次之多。每一次,我們都與他一起,共同仔細檢討曾經發生的一切。他承認他是一個真正的酒徒,而且達到嚴重酗酒的程度。他知道,假如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必然會再度光臨瘋人院,而且,會失去他所深愛的家人。


然而,他又喝醉了,我們請他務必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就是他的故事:「星期二早上,我去上班。我記得那天我覺得煩躁,腦海浮現過去自己所擁有過的業務,而今卻成為同一行業內受人雇用的推銷員。我向老闆說了幾句話,但沒有什麼嚴重事故,當時,我決定開車到鄉下去,拜訪一位可能買車的顧客。在路上,我覺得有點兒餓,就停在路旁,那兒剛好有一間酒吧,我並不想喝酒,只想來一片三文治(夾心麵包)。當時我還想到,很可能在這兒找到一位買車顧客呢,多年以來,我有過不少這種經驗,在我清醒的幾個月中,我曾在這兒吃過幾次。我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叫了一份三文治和一杯牛奶,仍然不想喝酒。我又叫了一份三文治,並決定再來一杯牛奶。」


「突然間,我興起了一個怪念頭,心想,我的整個胃部既已充滿了食物,假如在牛奶中加上一點兒威士忌酒,大概不會有什麼關係吧。於是,我叫了一杯威士忌酒,倒進牛奶裡面。那時我依稀意會到自己這樣做不夠明智,但也感到自己吃飽了食物,有把握喝了這一杯威士忌也無妨。這樣嘗試著的結果尚為良好,於是我又叫了另一杯威士忌,並把更多的牛奶倒進這杯酒內。看來似乎這樣嘗試著,對自己毫無影響,於是我又再試一次。」


就這樣,亞占又再度啟程踏上瘋人院之旅。他深知喝醉酒永遠帶給他極大的威脅,他可能因此而失去家庭與職業,而精神和肉體也要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身為一個酒徒,他有相當的自我認識,然而,只為了一個愚蠢的想法,以為威士忌混合牛奶來喝,可以千杯不醉,就輕易的把所有不喝酒的理由都置諸腦後了!


姑不論這個字的正確定義如何,我們且稱之為單純的瘋狂。對於這喪失其思考能力的情況,還能有其他的稱呼嗎?


你可能以為這是一個極端的例子,對於我們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遙遠而不可觸摸的事實,因為對於這種要喝酒的想法,正是我們每個人的特性之一。有時候,我們比亞占更加思考多些喝酒的後果;但是,在我們健全推理的同時,總是免不了好奇心的驅使,進而找一些瘋狂而不成理由的藉口,又破戒地拿起那第一杯酒來喝了。我們健全的推理作用終於失敗,而瘋狂的想法反獲勝利。第二天,我們會捫心自問,以坦率而誠懇的態度反覆問道,這醉酒的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有時候,我們外出要故意喝醉酒,感覺到這樣做是有理由的,因為自己的生活緊張,內心有憤怒、憂慮、壓迫和嫉妒等情緒。然而,甚至於在這種情形下開始喝酒,我們也不得不承認,基於過往因此而失控喝醉的經驗,這些喝酒的理由實在不夠充分。現在我們明白,過往幾時我們故意,而不是隨興開始喝酒時,在預先考慮其可能發生的可怕結果時,幾乎不曾有過慎重或警惕性的思想。


我們對於喝那第一杯酒的行為表現,其荒謬可笑與不可理解的程度,就如同一個人不遵守交通規則而隨便穿越馬路一樣。他得到極度的興奮去閃過快速飛馳的車輛。幾年下來,這個人自得其樂。根本不理會別人給予他的友善警告。到了這個地步,你可以給他貼上字條,指出他是一個笨蛋,他還自以為是,樂也融融。後來由於幸運之神離開這個人,他一連串受到了好幾次輕傷。假如他是正常的,你會期待他改變這個惡習。如今他又被汽車撞了一下,而且撞破了頭骨。從醫院出來不到一個星期,一輛快速電車又撞斷了他的手臂。他對你說,為了本身利益著想,決定不再穿越馬路了,可是不到幾個星期,他的雙腳又被撞傷了。


這麼多年以來,他這種行為一直持續下去,而他也一直不斷地說下次非要特別小心不可了,他甚至於還說根本不敢再到街道上走動了。最後,他再也無法工作了,他的太太與他離婚,而他受到了各方的嘲笑。他嘗試一切可行的方法,使他的腦海中不再存有隨便穿越馬路的念頭。他把自己關進一家瘋人院裡,希望能補救過去的缺失,可是,他一從瘋人院出來,立刻在一輛救火車前面亂跑,終於撞斷了他的背脊骨。這樣的人,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你可能會認為我們的描寫過於荒唐可笑,但是果真如此嗎?我們以過來人的身份,不得不坦率承認,假如把文中「穿越馬路」改換成「酗酒必醉」,則正好把我們的實況描寫得入木三分。姑不論在其他個方面我們表現得多麼聰明能幹。但只要一遇到酒精,我們就不其然地便陷入瘋狂。(話是說得很重,但難道不是事實嗎?)


你們當中還可能有人以為:「不錯,你們剛才對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可是並不能完全引用於我們。我們承認我們有過其中某些徵候,但是不曾像你們這些傢伙一樣走入極端,我們也不至於這樣走火入魔,因為我們對你們曾說過的事經過,有充分的自知之明,絕不可能重蹈你們的覆轍。在我們喝酒的歲月中,並沒有因此失去每一樣東西,而我們也不希望有任何損失,謝謝你所提供的資料。」


這種見解對某些非酒徒來說,可能是真實的,雖然在目前還是那麼愚蠢的喝許多酒,因為他們的腦袋和身體並未像我們那樣受過損傷。可是,對於一個真正的酒徒或準酒徒來說,幾乎是毫無例外,絕對不可能單憑自知之明而停止喝酒;這是我們希望強調和一再強調的一點,便是那些在我們當中的酒徒讀者,要記住我們的痛苦經歷。請再看以下另一個例證。


佛瑞德是一家著名會計公司的合作夥伴,收入豐裕,婚姻美滿,家庭幸福,他的子女都已上了大學,前途光明。他的人格高尚,很吸引人,因此能結交任何朋友。假如說人間有過一個成功的企業家,那人便是佛瑞德了。在大庭廣眾之前,他是那麼安定又平穩的人。可是,他是一個酒徒。大約一年前,我們在一家醫院裡,第一次遇見了佛瑞德,他在那兒接受因酒精引致極度精神過敏的治療,這是他第一次經驗到這種情況,心中感到十分羞愧。但非無法承認自己是一個酒徒,他甚至對他自己說,他來醫院為了鬆弛一下緊張的神經而已。醫生強調,其病況的程度比他所知道的可能還要糟一些。隨著而來的數天裡,他一想到自己的病況,便覺得沮喪,他下定決心,乾脆完全戒酒。儘管他的品行及立志都非常良好,他從來不曾有過所謂做不來的事情,佛瑞德根本不相信他本人就是一個酒徒,當然更不可能接受一種精神生活的處方,來解決他自己的問題了。我們告訴他,我們認識有關酗酒的問題,他感到有些興趣,並承認他已有其中某些徵候,但對於要承認自己隊於序酒的問題沒有能力解救自己這一點上,還有一條漫長的路要走。他確實地認為,經過這次丟臉的經驗,加上他所擁有的知識,將會使自己在以後一生中能保持清醒。這種自我見識自有它的安排!


有一段時間,我們不曾聽到佛瑞德進一步的消息,有一天,我們得悉,他又進了醫院,這一次,他的情況相當糟,他很快便表示急於要見我們。他所述說的經歷極富啟導意義,因為這個人原是絕對認為自己必須要戒酒,他曾絕對認為自己在其他各方面都擁有極家的判斷力和決心,但是到如今卻仍然一敗塗地。


且讓他自己述說故事吧:「對於你們所說的關於酗酒的事情,我有極深刻的印象,而我壓根兒不相信我可能會再度喝酒,我相當欣賞你們所描述的有關喝第一杯酒前的那種微妙而瘋狂的思想,但是我有把握,這事絕不會輪到我身上,理由是我不像你們這批傢伙那樣嗜酒如命,而我在解決其他問題時,總是水到渠成,馬到成功;所以,你們失敗的,我仍然會成功。我覺得我擁有十分的自信,這不過是一次鍛鍊自己意志力的良好機會罷了。」


「在這種心態中,我繼續從事我的企業,一切都還稱順利。我毫無困難拒絕喝酒,然後開始感到奇怪,殺雞焉用牛刀,我何必為了這一件簡單的小事而費這麼大的操心呢?一天,我前往華盛頓向政府機構呈遞一些會計文件。在我滴酒未沾的這一段時間內,我也曾離家外出,所以一切都無甚稀奇。在身體方面我覺得很好,我心中沒有什麼難題,也沒有什麼憂慮。我的事業進行順利,我很高興知道我的伙伴也順利成功。這是一個美好的日子,地平線上沒有一絲烏雲。」


「我前往旅館,穿上便裝往吃晚餐。當時,我一腳跨進餐廳,我的心中立刻泛起了一種想法,晚餐時來幾杯雞尾酒豈不很好?這樣就夠了,別無他求。我叫了一杯雞尾酒和一頓飯菜,然後我又叫了另一份雞尾酒。晚餐後,我決定去散步,當我回到旅館時,忽然心血來潮,來一杯混合薑汁啤酒的威士忌再上床睡覺是最好不過的了。於是,信步走進了酒吧,叫了一杯。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又再喝多了好幾杯,而第二天早晨還喝了很多杯。我依稀記得當時自己乘坐一架飛往紐約的班機,一下飛機時找了一位友善的計程車司機,而不是找我的妻子來接我。那位司機一直好心的陪伴我好幾天,我不大知道我曾前往何處,或曾說了些甚麼話,也不知道自己曾做了些什麼事情。到後來才發現自己已住入了醫院接受診治,身心痛苦難堪。」


「後來,當我恢復了思考的能力,就仔細地回想那一晚在華盛頓的情況。我那晚不但解除了所有的自我武裝,也完全不經過掙扎地就點了那第一杯酒。這一次,我根本完全不理會喝酒後的苦果會如此收場,我便開始漫不經心的喝酒,簡直把雞尾酒當作汽水來喝。現在我回想那些是酒徒的朋友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他們預言,假如我內心懷有酒徒的心態,那麼不論何時何地——我一定會再度喝酒。他們曾說,雖然我已建立了一道防守的藩籬,但是有朝一日,只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理由而會再喝那一杯酒的。果然不幸而言中,類似的喝酒情況多次發生,而且,我對於酗酒問題所學習到的一些知識,到頭來一點兒效用也沒有。我知道引起問題的那一刻是來自我的腦袋內有喝酒的意圖,在那種奇異的心態中,我看到所謂意志力與自知之明全然歸於無效。我一直無法瞭解,為什麼這一個序酒的問題就能使很多人一敗塗地。這時候,我知道了。這簡直是一個難堪的打擊。」


「戒酒無名會有兩位會員前來探我,他們對我咧嘴而笑,使我非常不大喜歡他們,當時他們又問我認為自己是否一個酒徒,這次是否真正喝夠了酒。我不得不承認,事實正是如此。他們向我說了一大堆話,來驗證酒徒的心態,諸如我在華盛頓所表現的,乃是一種全然無望的情況。從他們自身提及的體驗中,舉出了許多曾發生的真實個案。這樣一來,原來我自己認為所謂自己能處理自己的情況,那信心隨之動搖了。」


「然後,他們向我大略說明有關一個精神生活的答案和一個行動計劃,曾有成千成百的人成功跟隨了這答案和記劃而康復。雖然我曾經只是一個掛名的教徒,但他們所提及的建議,若以理智方面來說,並非難以接受。可是,有關那行動計劃,雖然完全合情合理,卻是十分猛烈的處方。這個意思是說,我不得不放棄我一生中自以為是的某些人生觀念,這不是簡單的一回事。不過,我當時決定要通過這個里程去行,漸漸的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我酗酒情況的苦楚已告減輕,事後證明果真如此。」


「相當重要的是,我終於發現,精神生活的原則必會解決我所有的難題。從此里程,我已進入了一種有無窮滿足感的生活領域。我希望自己比以前生活得更有意義,我昔日的生活態度其實並不差,但是我不會以今天最差的情況來交換昔日最佳的情況,就算我能走回昔日的歲月,我也不會走回頭路了。」


佛瑞德的經歷傳達了極清楚的信息,我們希望這故事對於成千成萬像佛瑞德一樣的人,能從中得到啟發。他還在初步受創階段中就得到補救,可是大多數的酒徒要到了相當惡化而受創之後方始謀求亡羊補牢之策。


許多醫生和心理治療專家都同意我們的結論。其中有一位,服務於一家世界著名的醫院,最近對我們某些會員說:「以我來看,你們所說的一般酒徒那無望無助的情況,是正確的。我曾聽過你們當中兩個人的經歷,感覺到你們是真的百分之百沒有希望了,除非靠上天助佑不可。假如你們想進入這醫院接受治療,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去避免接受你們這一類病人。像你們這些人,的確太令人傷心欲碎了。雖然我不是一個有宗教信仰的人,但我深深尊重你們所採行的精神生活方式。為大多數酗酒個案來說,的確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處方了。」


再度強調一次:一個酒徒到了某個時候,在心理上毫無有效的防衛力量,來應付第一杯酒的。除了極少數的例子之外,一個酒徒本人或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提供一個酒徒這種心理上的防衛之道,他的防衛力量必須來自一個「更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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