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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我的老友他姓胡辭掉業務員以前不蓄鬍子。


曾是汽車銷售高手,現為PUB樂團BASS手。


 


2003年離婚帶著三個孩子,身兼兩份工作,只好將孩子帶回老家與父母同住。


他是很堅強的人,老婆賭掉了他所有的財產跑路了。卻極少主動聽他抱怨前妻。


 


離婚之初面對稚子,面對債主的不知所措,他沉迷了PUB的燈紅酒綠,毒品容易取得客人永遠請不完的酒,行屍走肉生活了近三年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警察臨檢因持有毒品,強制勒戒三個月才脫離了魔鬼的生活。


 


勒戒期滿當天我去載他回來的,深聊到天亮看到熟睡的孩子他哭了一整夜。


自責自己的不負責,他說:「老弟,我要勇敢面對三年多一直逃避的問題,今天就做!」


八點一到他一一打電話給債主約時間見面,勒戒期間他看了好幾本經書深植他的內心。


 


他重返汽車銷售的業務員生活,勤勉企圖心三個月後業績閃亮著。


幾個朋友分別為他起的三個會,讓他先把債償清。


朋友的真心他感動的眼睛,感性的人感受著!他說:「我要再回PUBBASS了,不只為了多一份所得,更要證明自己不再受酒精毒品的誘惑,接近它而不碰它才是真的戒了。」自信的表情,我們仍擔心著。但他真的做到了!


 


今年過年相聚他意氣風發,侃侃而談他的新年新計畫,結尾的一句話我永遠記得「我覺得今年一定會更好,我覺得走路有風!」他的感謝不在話中,老朋友之間清楚的,今年過年大家都看到了希望的幸福。


 


其實我跟他最近,我看的最清“胡子”的生活!讚嘆他的勇敢與強韌的生命力!


一個犯過錯而改過的人一定『浪子回頭是岸嗎?』哈哈哈生活那麼簡單就好了。


朋友支持他,工作上的同事客戶給他掌聲。但每天生活在一起最親的父母呢?


 


台灣老社區鄰居三姑六婆太熱心了,父親覺得他使家庭蒙羞,不斷的羞辱,母親不能忍受家裡有人離婚帶著三個孩子回家,他求媽媽別在小孩面前提起他們母親的不是,不要用惡毒的話批評小孩的母親。無能為力啊!


 


因為他曾犯的錯是如此的不可原諒,他感謝兄弟姐妹母親的相挺,能讓他的小孩有溫飽不至托孤,但家裡是不准歡樂的,小孩玩樂而嬉鬧,母親對前妻的恨,隔代教育的不同價值觀,因酗酒多年而一身病的父親羞辱,母親因太過勞累的報怨不時提起他荒唐的那一段,時時提醒他結婚沒有人逼你,離婚也是你自己的決定!


這壓力很沉的,靠著信仰還有身心科的定時回診,他撐著!


他的苦無人可訴,偶而跟我談談近況,沒聽他抱怨,男人的相處只有陪伴。


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沒有抱怨的權利互相陪伴,知道彼此有個真心相挺的朋友~夠了!


其實這兩年我很少看到他放開心的笑著,最常互相提起的話:「見苦知福」


 


今年三月以後整個車市滑落,同在業務界的我知道這波景氣不是努力就可以賺到錢的,他的消沉大概只有我看見,而他仍努力著。


辭掉了打領帶的工作,多接了PUB的場子,台北、桃園、宜蘭奔波。可他知道鄰居覺得他失業了,父親覺得他懶惰,母親煩惱而更不時提起他曾犯的錯。


 


前幾天他來家裡跟我說:「我的房子被法拍了,負債九十萬但沒事我主動與銀行協商,事情會解決的!我只剩一個會還有九十萬的負債其實不算什麼。」兩個男人喝著咖啡聽聽EAGLES沒聊什麼。


 


下午兩點他到我的頂樓帶著受傷的眼神,從他離開勒戒所我第一次看他落寞掉淚,我先開口:「HAVE A FUCKING LIFE IN THE FUCKING WORLD!」


他只說自己對不起母親,早上七點鐘他電話聲吵醒,接著他聽到母親與舅媽的談話,他媽媽說:「我的前世真的罪孽深重啊!一個人要侍奉四代人,年輕時侍奉年邁的公婆,酗酒而不負責的丈夫獨自拉拔四個孩子,六十歲了還要被離婚的兒子拖累,當台傭的看顧孫子。」


 


說完後他失控的哭吼著,我抱著他求老天放過這個努力贖罪的罪人吧,他並非那麼十惡不赦!


 


平靜後他說:「我明天去應徵任何能領固定薪水的工作,兩萬塊就夠。」就走了


 


送他下樓後,我抱著吉他唱我們合寫的歌,留著淚再唱一首“我是一隻小小鳥”


此時我聽懂了這首歌。


~~~~~~~Jason Chinlong Lee 16/NOV-2008//我真的無能為力傷心著FUCKING LIFE


我是一隻小小鳥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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