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季節的交錯?

常常在幾個音符裡,跌入故事


錯過的路口,無法倒車


在迴轉時,妳又讓我心悸一次


紅燈停止,抱頭痛哭。



─Jason Lee.2009,09/29─雨落秋日



Jason 音樂筆記



    天下雜誌寄來了龍應台的幾本書,這幾天已經夠愁的了,不敢往【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裡跳,寂靜的【目送】集聚著情緒成了低低的雲:


《有些事,只能一個人做。有些關,只能一個人過。有些路啊,只能一個人走。》


「你常說你太粗魯,在雨天盡量避開市區的道路,免得車子濺起的水潑溼了路邊的行人,多麼體貼的莽夫。」,午後的急雨遮住了當初妳對我說這句話的地方,也遮住了當時牽手眺望的龜山島,我們買了房子卻圓不了故事,二十五歲唯美浪漫的愛情,澎湃洶湧一發不可收拾,私奔、輾轉、返鄉、創業、小吵、分手、重聚、批八字、訂預售屋、大吵、痛哭、毀滅性的結束,真實的生命故事像嘲笑的羅曼史小說。我住進了當初買的房子,主臥室如同當初預售屋銷售員講的:「一起床就可以見到《龜山朝日》。」


不清楚結婚當天收到多少〝琴瑟合鳴〞、〝永浴愛河〞的祝福,海誓山盟的夢幻滅後,社會欣欣向榮,不斷的累積財富,到了一個年紀做長子該做的事,喜宴當天望著有點陌生的妻子,眼裡帶著歉意,心裏想著「互利」是永恆的開始。


 


《很多,沒有多久就散了,因為人會變,生活會變,家,也會跟著變質。渴望安定時,很多人進入一個家;渴望自由時,很多人又逃離一個家。渴望安定的人也許預見的是一個渴望自由的人,尋找自由的人也許愛上的是一個尋找安定的人。家。一不小心就變成一個沒有溫暖、只有壓迫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固然荒涼,但是家卻可以更寒冷。一個人固然寂寞,兩個人孤燈下無言相對卻可以更寂寞。很多人在散了之後就開始終身流浪。很多,一會兒就有了兒女,家,就是兒女在的地方。‧‧‧‧‧孩子在哪裡,哪裡就是家。可是,這個家會怎樣?》


    國小三年級的社會課第一單元《我的家庭》,讀著饅頭的習作她還搞不清楚以下哪種狀況會改變家庭的組成1.爸爸出差2.姑姑結婚3.姊姊出國4.弟弟去夏令營,她在答案欄填上1。我對她說:「姑姑跟姑爹結婚就有自己的家庭了,以後妳結婚也有自己的家庭,知道嗎?」,「那以後我就有兩個家囉!」她笑著回答我。我看見大女兒涵涵國小三年級的模樣,而讀國中的她此時正沈醉在自己的音樂裏,耳機裏唱著她的世界和我不太熟悉的歌樂。


    一年前我翻著自己十四歲的日記,重讀【少年維特的煩惱】試著找回少年的心情迎接女兒青春叛逆的來臨,眼前的她忽然間長大我漸漸不懂她。女兒進入青春期,她的父親開始不適應。


 


 《我想和他說話,但是一開口,發現,既使他願意,我也不之說什麼好,因為十八歲的兒子,已經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他在想什麼?‧‧‧‧‧‧‧‧我知道他愛我,但是,愛,不等於喜歡,不等於認識。愛,其實是很多不喜歡、不認識、不溝通的藉口。因為有愛,所以正常的溝通彷彿可以不必了。‧‧‧‧我不要掉入這個陷阱‧‧‧‧》


    我想認識逐漸不認識的女兒,在記憶裡翻找自己的經驗,以為找回了自己年少的心情,就能依樣畫葫蘆的認識女兒的心,十五歲的我住在漁村,天未亮趕著公車越區上學,回到家看見做工一整天疲憊的父親,還有在昏暗的燈光下做手工到深夜的母親,十五歲的我看見也感覺到爸媽持家的勞苦。十五歲的女兒看見我每天在螢幕前喝咖啡,只有在收到學校繳費通知單時,告訴她:「爸爸賺錢很辛苦,妳要好好讀書。」


    站在涵涵的書桌前,我發現她也一樣忙碌,眼睛在螢幕和手上的課本裏迅速轉換,耳朵塞著耳機,我站了半响,慢慢的心裡浮現〝形同陌路〞四個字,我不知道怎麼去認識這個不同時代的孩子。


   


附註:文章中的黑體字來自龍應台【目送】、【親愛的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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