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EDENCE COTTON FIELD-KOKIGUATE



等待父親辭世是什麼樣子的心情?‧‧‧‧‧‧‧‧‧‧‧


       02/13早上730接到了父親在博愛醫院ICU的消息,心裡明白不久後重病8年的父親總算  卸下了肉身的苦痛。


     從GRAND HYATT  TAIPEI往宜蘭返家的路上心是急的車速也是急的!


      九點出頭到了ICU聽完醫師的解釋後,接下來就是等待一個已經有了確定消息的確定。下午三點零五分以前這段時間,我回想有記憶以來一個個與父親共渡的影像,全部都是歡樂的回憶,一張張笑著臉的幻燈片。


      父親留給我最珍貴的是《音樂》,小時候南方澳的小孩家裡大都很窮,客廳即工廠的時代很少家庭在乎音樂的。爸爸從事裝潢業在當時還兼作櫥、櫃、桌、椅、補鰻苗工具、廟裡神明出巡的小神轎‧‧‧‧家裡必須有一個工作場所,電動機器進駐後,父親忙著裝他的〝哥倫比亞音箱〞每天在音樂聲中一副好歌喉陪著工作,他有一張「一家之主萬事足」的笑臉。


      國三開始碰吉他的時候,學會了簡單和弦也開始接觸了西洋音樂,我看到了有一天,爸爸當兵的同梯好友到家裡來,酒後我彈吉他而他們用著只有他們懂得英文唱著〈COTTON FIELD〉棉花田,從爸爸的眼睛我看到了他的瀟灑少年。「原來他們也聽西洋音樂?」,我清楚記得當初我心中的這句口白。



 我的第一把電吉他gisbon~右邊是我的二弟


      大概兩年過後差不多將升高三的暑假,爸爸幫電台釘音箱,南方澳轉播站的工作人員是個專接婚傷喜慶樂團的鼓手,這個LOCO BAND的吉他手想換把吉他,當天去收款的父親喜孜孜的帶把GIBSON 吉他給我,當時南方澳漁港的我對於吉他品牌的資訊跟所有港口人一般,不識GIBSON聽過YAMAHA!


        所以父子倆人把原來的木紋漆噴成白色,我還去機車行買YAHAHA的小貼紙貼在琴頭上,滑吉他界之大稽的事件在我家出現,〝用GIBSON假冒YAHAHA〞,格照那張蹲著的照片拿的就是這個笑話,我這把第一次組團的電吉他直到兩年後到台北讀專一時才發現這荒唐,見到了我與父親臉上三條線的笑臉。


        爸爸在當時完全沒有反對我在頂樓的〝兵兵邦邦〞練團室,讓我們的爵士鼓過門耍花門耍花槍,讓電吉他的回朔聲響遍了青春少年的南方澳。


       


 


        父親從醫院回家後,台灣的民間儀式進行時家裡的淚水很多,我亦然。對我而言當時心裡的哀傷並非失去親人的痛,反而是送爸爸去遠行的不捨。好像在月台、在機場,只是這次是在一個新的渡口而爸爸要去很久,我要好久以後才見的到他。


        我父親病了12年,需要靠助行器行走8年,這8年間有四次送進ICU,發過了八九次病危通知,這次他真的辭世了,我想他是對我這個長子放心了。入殮的儀式幫爸爸穿上瀟灑的花襯衫配上西裝外套,腦海裡就像吳念真的電影【多桑】中他父親穿的〝啪哩啪哩〞去赴朋友的〝酒攤〞一般。他像熟睡的面容真的年輕了很多。


         父子之間相處的一輩子,他走的這一天完全沒有苦痛的表情,見到了儘是他與我共渡的四十年回憶中完全沒有爭執的畫面, 見到的是爸爸載電視機回來了,爸爸載冷氣機回來了,爸爸開車載我們圓山動物園,過年了爸爸買了樂高積木,還有他燒的一首好菜的味道。


       我真的聽到了他與同梯的瀟灑的唱著棉花田。


  Jason Chinlong Lee-02/14-2009父親於02/13下午三點零五分到了新世界,服喪中先暫停回覆大家,大家的回應的我會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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